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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 第 3 章

送走杨戬,敖丙不放心,匆匆去看小龙宝。

宫女已经为小龙宝洗了澡,换上新制衣物,看上去干净多了,或许是灵用,他皮肤少见的红润,更是灵动可爱。

“爹爹~”光着脚丫,带着澡后湿气还未整理好穿着,小龙宝便冲敖丙跌跌撞撞跑来,撞到敖丙大|腿,一把抱住。小脸蹭来蹭去,打个哈欠,泪水溢满眼眶。

敖丙的心软成一汪水,弯腰将他抱起,揉揉他肉嘟嘟的脸颊,脸上总算有些笑意,“是困了吗?”

小龙宝点点头,趴到他肩上,不消片刻就打起小呼,呼吸匀畅,很快酣然入睡。竟然睡得如此快,看来这一日确实是累了。

不管是敖顺,还是哪吒和杨戬,都不曾有过照看孩子的经验,忽视了崽崽在所难免,可为父亲该心疼的还是心疼,不禁摸摸崽崽额头。

他将小龙宝放到床上,掩好被褥,默默出神。

有灵傍身,暂时没有问题了,可只要残缺体质不变,崽崽依旧危险。现在紧要的,仍是为崽崽补全残缺身体,这才是确保他安全的唯一方法。

身后传来稳健脚步声,敖丙望去不见人来,只看到个一闪而过的红色残影。升起警惕,他追过去,那人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,难辨去向,只得又回来。

归来后,桌上多了一块,比崽崽身上那块更大、灵力更充沛,就算是在天庭也极其少见。下面压了张纸,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‘给你用的,莫给小崽子’。

纸张残破旧黄,一大张纸,这几个字偏偏写在角落,又小又难看。上面画了个张牙舞爪的小孩子,人身龙尾,是崽崽;旁边画了个大人,长发飘飘,是他。

敖丙心中一痛,往日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。

哪吒三岁生日宴那晚,也是这样的纸,也是这般难看的字、难看的画。

小小孩子性格别扭,用着大人口吻对他说,“别人可以不来,你不可以不来。”

一句话,撼动心扉,记了百年。

然而时过境迁,此时再看再想,已经物是人非。这时的哪吒,已不是当时的哪吒。

手上的纸张、望见的红色残影,无不说明灵是哪吒送来的。果然,哪吒已看出他灵力不足。

几十年来为崽崽输送灵力,他修为大损,一般人虽看不出,但哪吒、杨戬这样高手,一试便知高低。若是全盛时期,他怒发冲冠,勃发龙威,断不会被杨戬如此轻易压制。

手上灵温热,灵气丝丝渗入体内,竟还是冰灵,与他属性相合。

既然已经不记得他,为何又送来灵?难道是因为昨日的事情?

如此欺辱他之后,再给一颗甜枣?

呵呵,怒火无端而起,他将纸团成团,丢到远处,不想再看一眼。手中灵也要丢出,可灵气渗入身体,丝丝道道,犹如干涸枯井注入泉水,刹那间便精力充沛。

终是没有丢出去。

欠缺灵力的,不只是崽崽的身体,还有他。

他需要这块灵。

哪吒走了,却又马上回到东海,躲藏着,直至杨戬走后,才偷偷将灵放在敖丙房内桌上。

明明是第一次见,却无比在意敖丙的一举一动,察觉到他灵力不足,便急不可待拿了家中宝物给他,没有丝毫犹豫。

不清楚,不了解,但却总有种直觉——那人该是和他平分秋色、同游九霄的,绝不是现在这样低声下气。

昨天的事情是他冲动了,可只一天时间,那件事便在他脑子重演了千百遍、上万遍,如影随形,挥之不去。

以及,食髓知味。

就连敖丙人在他面前,想的都是那些龌龊事。若是敖丙知道他心中所想,定会更不愿意接近他。

最后关头变身术解除,知道是他后,敖丙万分抗拒,不惜伤害自身也要脱离。他便如此讨厌自己吗?

自成仙以来,他除魔卫道,斩尽一切宵小,不拘泥于世俗,不沾染于尘世,什么时候如此在意一个人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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