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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公司加班到深夜，陆清淮再次登上游戏的时候，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。
他还记得今天是祁愿第二次公演的日子，时间这么晚了，公演应该已经结束了，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已经回宿舍睡觉了。
这么想着，他打开了游戏，却发现屏幕中的祁愿并不在房间里。
他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，孤零零地站在马路边，头顶是一盏昏黄的路灯，给他乌黑的头发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。
游戏里的时间正值秋天，夜深露重，西风吹下行道树上的黄叶，打着旋儿地落在少年脚边，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毛衣，愈发显得萧瑟可怜。
这是怎么了？
·
祁愿本来也没想连夜搬出来，但只有搬出宿舍才能拿到手机，澄清谣言的黄金期太短，他不得不争分夺秒，越早查清事实，争取到丁羽的帮助，对他越有利。
想清楚一切之后，他就迅速地收拾了行李搬出来，等到走出了园区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去。
学校倒是有宿舍，但是根本不在这个城市，园区选址也很偏，周围几乎是荒无人烟，时间又这么晚了，公共交通早已停运，想要找个酒店住，还得打车去附近的市里。
他看了看自己的钱包余额，不到两千，翻了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，不知道是游戏bug还是根本没有设置他这个小角色的人物背景，他就像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，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。
他站在路边，咬牙加价打了辆车，才有司机愿意大半夜的从市里过来接他。
等车的过程中，他上网翻看着网上的评论，一开始还有看了一公的粉丝和路人帮他说话，而随着舆论的一边倒，本来数量就不多的粉丝也不敢发言了，原地脱粉的都不少。
他倒是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，粉丝来来去去实在太正常了，只不过为了完成声望值的任务，他必须尽快逆转自己的口碑。
正打算试试能不能在网上直接搜到明竹和丁羽的事情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礼盒。
他眼睛一亮：“露，你来了？”
“嗯，我来了。”虽然是和023一样的电子音，但祁愿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二者之间的差别。
“这么晚了怎么在外面？给你买了件外套，穿上。”
“啊，谢谢。”祁愿拆开面前的礼盒，里面是一件咖色的毛呢大衣，他取出大衣乖乖地穿上，礼盒也自动消失在原地。
他不会知道，这件款式简单的大衣在游戏商城里卖整整一千星钻，需要氪个大几百才能买到。
他只觉得穿上之后确实暖和了不少，这才回答起露的问题：“我被淘汰了，现在出去找个地方住。”
他没有说太多，也没有找露卖惨，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反而让人隐隐地心疼起来。
陆清淮翻了翻养成日记，来不及去查看当时的画面，但仅仅只是看着干巴巴的文字记录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，都觉得画面中小小一团的小人儿怎么看怎么委屈。
“需要我帮你什么吗？”说出这句话的陆清淮内心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。
或许是为了追求真实性，游戏里并没有设置能够帮人一键逆风翻盘、迅速改变舆论的道具，唯一的金手指只有抽卡券，可是谁又能保证抽出来的卡就一定有用呢？
如果祁愿存在于现实，或许他还能借助一些手段和人脉来帮助他，但是在游戏里，他似乎无能为力。
不过，他还可以花钱。
于是他打开任务设置界面，设置了简单易完成的三个任务，再次氪金购买了三张抽卡券作为任务奖励，发布给了祁愿。
要不是一个奖励最多只能放一张抽卡券，他甚至可以把十连券也安排上。
祁愿接到任务的时候都有点懵。
作为系统，露这么随意地给他发抽卡券是可以的吗？要知道连新手福利都只送了一张，露大手一挥就连发了三张，不会被他们的主神处罚吗？023还哭唧唧地怕被主神抹杀呢。
这么想着，他问出了口。
“嗯？主神？”陆清淮疑惑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主神就是……”祁愿竟然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，不过露不知道主神这件事更让他惊讶。
专属系统的权限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吗？连主神都无需放在眼里？
于是他改口：“也没什么，你给我发这么多奖励没关系的吧？”
陆清淮却误解了他的意思：“没多少钱，你不用有负担。”
“……”祁愿一时无言，不过现在他倒是明白了，原来露给他的奖励，都是他自己掏钱出的。
真的有这么无私的系统吗？
和露说话的这段时间，司机也到了。
从这里去到市里的酒店至少还要半个小时，祁愿坐在后排，有点昏昏欲睡。
“睡吧，”陆清淮见他满身疲惫的模样，轻声道，“到了我叫你。”
或许是内心终于安定了一些，祁愿竟然真的靠着椅背睡着了。
陆清淮把手机放在一边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，屏幕上是祁愿乖巧的睡颜。
其实已经过了他睡觉的点了，但是……偶尔熬一个夜也没什么。
他随意拿了本书看了起来，空气中只余书页翻动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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